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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誓要折斷你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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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無語地看著水流觴像只護崽兒的老母雞似的,抱著糯米團不善地瞪著西風瑾,好像西風瑾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欲對他們父女心懷不軌。

哪知他的“父愛“在糯米團的眼裏成了“十惡不赦的壞心”,糯米團十分不滿意她親爹將她抱離大美人的懷抱,不甘地劇烈扭動著身體,不滿地放聲大叫:“啊……呀……啊呀……(壞爹爹,放開偶!多管閑事的壞爹,偶要美人抱!)”

“糯米!”這是水流觴給水玲瓏起的別名,當孩子的名字被他取完了,他才想起來他總不能管老婆女兒都叫‘玲瓏’,於是‘糯米’這個別名正式誕生,盡管糯米對這個名字十分不滿。

“你要記住,我才是你爹爹,只有你爹爹才能抱你,下次再有其他男人抱你,你就尿他一身!”水流觴一本正經地教導女兒,一邊教導,一邊眼神兒化為尖刀不善地往西風瑾身上飛。

小樣兒,成天總想接近老子媳婦,現在又想討老子閨女的歡心,你以為老子會讓你得逞嗎!

可惜糯米團壓根不買他的賬,掙紮的更歡:“啊……呀呀……吶……呀……(偶才不要抱爹爹,美人比爹爹漂亮多了,偶要美人!)”

“糯米,爹爹告訴你,以貌取人是不對的。”水流觴苦口婆心地教育。

玲瓏無語地看著他們一大一小在認真地進行著非人類可以理解的交流,話說水流觴難道懂嬰兒語言?難道他能聽明白糯米團究竟在說什麽?不會吧!這也太邪乎了!她這個孩子娘都沒弄明白!

“王爺他沒事吧?”西風瑾雖然明白做人要懂禮貌,可還是忍不住用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他。

玲瓏幹笑了兩聲,掃了一眼已經開始側目的守門官,決定還是去阻止那對父女倆丟人現眼。上前兩步將女兒抱回來,大囧地道:“你在跟她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她又聽不懂!”

“你能聽懂不就完了。”他輕聲咕噥一句。

聲音雖然小,卻足以讓她聽清。額角不由自主滑下三道黑線,原來他是說給她聽呢!他最近基因變異了嗎,居然吃起這種幹醋!

“我要去給太後請安了!”一把將孩子搶回來,她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告知,頭也不回地進宮去了。

水流觴一直目送她遠去,才和西風瑾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不善的眼神又開始像刀子似的亂飛,緊接著二人分道揚鑣。

玲瓏抱著孩子前往壽安宮,途中打發了前來迎接的小太監,特意繞路去了皇宮的東邊。走在綠草荒蕪的明鏡湖畔,遠遠地望去,湖中心的一塊空地上果然佇立著一座雕梁畫棟的三層塔樓。

這就是奉天塔了?看上去和皇宮內的其他建築也沒什麽兩樣,而且這座塔只相當於三層高,也不算雄偉,不過周邊的宮廷侍衛卻比別處至少能多了一倍……

“王妃,總感覺這裏有點陰森。”豆莢悄聲說,剛才進入此地時她似乎就覺得有股陰風在包圍著她們,打著旋兒地吹著後脖頸,讓人冷得雞皮疙瘩起了三層。

玲瓏不語,從周圍的警戒森嚴來看,這裏的確是皇宮的禁地。雖然她想再湊近了看看,可還是忍下了強烈的好奇,避免去接近那條無形的警戒線。

不過心裏的好奇卻不斷地膨脹,那座不起眼的塔裏到底有什麽,至於這麽重兵把守?難道是水流國的秘密寶藏圖,或者更值錢的玩意兒?水流觴猜測與黑狼軍團有關,一個軍團少說也有一千人吧,怎麽可能會藏在這麽小的一座塔裏?難道是軍隊所在地的地圖?

正在胡思亂想著,拐角處一片竹林內忽然閃出一抹黑影,把三人嚇了一跳。對面的人看見她們主仆三人同樣也嚇了一跳,但卻比她們掩飾的好,只是楞了片刻,便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幽王妃。”

玲瓏定了定神,眼眸黯了黯:“是墨將軍啊。”

來人身材高大修長,白面藍眸,身穿繡著金色暗紋的黑色宮錦華袍,仿佛古井之水般地沈斂淡漠,正是墨羽。

墨陽已死,雖然墨羽沒有接替世子之位,可墨家剩下的那兩個毫無競爭力的紈絝子弟,一個爛賭鬼,一個爛毒鬼,鎮國公的身子又時好時壞。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鎮國公府已經大權轉移,轉移的對象自然就是眼前這位墨家四少爺。

如今的墨羽在墨家軍中雖然名義上是副將,實際上的權利卻不僅如此。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墨家的勢力就歸屬於他了。

“幽王妃怎會在這兒?”墨羽眼眸一閃,今天破天荒沒有打了招呼就走,而是問。

“我來給太後請安。”

“原來王妃迷路了。”墨羽沈聲道,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擡起頭直直地望進她的眼。

玲瓏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望著他深邃的眼,心裏有一瞬的空白不知所措。忽然, 她從他古井無波的藍眸裏望到了一絲微光,頓時客套地笑了起來:“我還真是迷路了。豆莢,丹心,是我記錯了,你們說的對,去往壽安宮的路的確在那邊,咱們走錯了。”說罷,用眼尾掃了墨羽一眼,帶著丹心和豆莢走了。

墨羽負起手,淡淡地望著她們遠去,半晌,想起她剛剛笑起來的表情,平靜無瀾的眼底閃過一絲模糊不清的暖意。

“王妃,咱們去哪兒啊?剛剛那條路明明就可以過去。”走出了老遠,豆莢才不解地低聲問起來。

“那條路不通。”玲瓏心不在焉地回答,腳下的步子更快。

跟在她身後的丹心和豆莢對視一眼,都一頭霧水,王妃又沒進去,怎麽知道那條路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明鏡湖畔,長草茂盛,此處是整片皇宮難得的荒蕪之地。

青衣公子長身玉立,臨風遠望,衣袂飄飄。

少頃,一陣窸窣聲傳來。一名身穿紫色宮裝的高挑美人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冰肌玉骨,眉目如畫,一雙如蒙了一層薄霧般神秘的眼眸癡癡地望著他,眼波深處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

如若有宮人路過一定會認出,那青衣公子正是當朝太子水流蘇,紫衣美女卻是當今皇上的新寵,剛剛被封了嬪位的紫美人。

水流蘇負手而立,良久,聲音冷如寒冰:“查得如何?”

“情況很奇怪,皇上似乎有點不受控制。”紫嬪深呼了一口氣,掃開心裏的雜念,忡忡地說,“每當我感覺他受到控制時,他卻總是出乎意料地清醒過來,所以關於黑狼軍團的下落至今沒打探出來。”

“廢物!”

冷冷的一句,恍若冰刀在紫嬪的心窩劃過,可是她無法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著那如生吞黃連般的苦澀:“是奴婢沒用。”頓了頓,“不過奴婢有新發現。”

“什麽?”

“皇上的體內有一種慢性毒,是觀音教的秘藥五毒散。”

水流蘇心一沈:“你是說……”

“那五毒散只有教主手裏有,恐怕是教主生前給皇上下的。五毒散是一種慢性毒,隨著毒發,身體會一天比一天衰弱直至死亡。”

不知為何,水流蘇的心裏竟有種暢快的感覺,就好像是黑暗已久忽然變得開朗明亮一樣。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得只剩下風聲的環境裏淒清得有點刺耳:“呵呵……母後啊,你也不是一件好事沒做。”

他笑了好一會兒,隨即一枚黝黑的丹藥朝紫嬪拋來,緊接著冷得滯血的聲音恍若地獄裏鬼魅般響起:“繼續查!”

“是。”紫嬪慘然一笑,有些悲哀地將藥丸服下。自從玉美人走後,他越來越狠辣,以前他從不用毒藥控制手下的,而今他給她下的卻是最生不如死的毒。

隨著她的離去,他變了,變得比從前更加殘忍、更加不顧一切。

紫嬪走後,水流蘇依舊臨著風,一雙漆黑的眼目無焦距地望向遠方,那略帶迷茫的眼神裏掩藏著濃濃的苦澀和悲傷。

良久,他低下頭望著手中一塊繡著歪歪扭扭綠芍藥的絲巾。笨拙的繡工,這是她這麽多年來唯一做出來的東西。她對什麽都精通,唯有針線活慘不忍睹。帕子的一角還沾著她手指被刺破時留下的血跡,他猶記得當時她本想藏起,是被他硬搶來收下的。

“小玉,等我奪得了這天下,我會找到你,然後將你永遠地囚禁在我身邊,再也不讓你逃離!”恍若情人間私語般含情脈脈,然而呢喃的話語隨風飄蕩,卻帶來一股凝血的寒意,讓人膽戰心驚。

他生平最欣賞也最憎恨的就是玉美人那雙可以任意翺翔的羽翼,只要她的那雙羽翼存在,他就永遠無法掌控她。不知從幾何起,他就早已決定,一旦他站到最高的位置,他就會將她的羽翼折斷,那樣他們就永遠不會再起沖突了……

小玉,等著吧,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自從玉美人失蹤後,太後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玲瓏在壽安宮的寢殿裏例行請了安,太後也例行地第一次看了看糯米,面對糯米的活潑也僅是笑著說了句“是個壯實的”。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對這個孩子沒帶把感到很失望。

玲瓏雖然能理解這是因為水流國皇室一個皇孫都沒有,期待男丁的希望日益迫切,可看見糯米的曾祖母如此忽視糯米還是讓她這個當娘的很不爽。

“觴兒作為王爺,如今只有一個王妃和一個側妃,未免太寒酸。本以為你這次能為哀家生個曾孫。身處皇家子嗣最要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會不明白。哀家知道你和觴兒倆小夫妻感情好,可凡事都該以大局為重。冬青!”

一個身段窈窕,容貌清秀的宮女上前跪下。

“這丫頭一直跟著哀家,心思細又懂事,你帶回去給觴兒,你也能多個膀臂。”太後十分大方地說。

說實話,玲瓏真懷疑太後上輩子是不是拉皮條托生的,怎麽就那麽愛往人家裏塞小妾!

可她又不能不要,咬著牙站起身謝了恩,人家給她老公送女人,她還得謝謝人家,世上還會有比這更沒天理的事嗎?

她就知道這趟進宮準沒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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